前线关注巴基斯坦去年历史性洪水的一个令人不安的结果：童养媳。
南亚网视讯 据《Atoms.earth》杂志3月27日报道 巴基斯坦的8月季风降雨使该国三分之一的地区淹没在水下时，迪尔穆拉德·隆德和他的家人被迫从位于印度边境的信德省的家中撤离。他们装满了一辆装满物品和奶牛的卡车，前往 Jamshoro 市寻找庇护所。洪水退去后，他们的房子曾经矗立的地方只剩下瓦砾。隆德过去耕种的田地也被毁了，一家人搬进了一个当地团体为流离失所者设立的营地。这家人不知道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他们将如何养活自己。
首先，伦德卖掉了他的奶牛换取现金。情况仍未好转，他带着10岁和12岁的两个女儿去菜市场，问有没有人愿意买她们结婚。他设法找到了两个男人，他们每人都同意向他支付 45,000 巴基斯坦卢比（约合 160 美元）以换取他的女儿。
“人们认为我很残忍，但我别无选择，”他说。“她们是我的女儿。我要决定什么对他们最好。”
这位父亲仍然坚持他的决定：他要么卖掉自己的女儿当童养媳养家糊口，要么花更多的时间无家可归，担心她们的安全。“我只能在洪水期间疏散我的家人，”他说。“现在，我没有办法养活他们。”
由于巴基斯坦去年遭受了历史性的降雨——气候变化可能使情况更加恶化——最初的冲击和洪水逐渐消退，演化为童婚等更长期和令人不安的问题。流离失所和灾难带来的经济和情感压力影响了巴基斯坦妇女，因为父权制结构常常将她们的生命置于他人的控制之下，她们的生命价值低于男性。
童婚是极端天气过后对妇女和女童造成不成比例影响的众多问题之一。巴基斯坦18 岁以下已婚女孩的数量在世界上排名第六。经历这场危机的其他国家包括孟加拉国和尼日尔。非洲之角的持续干旱（由气候变化加剧）也导致更多儿童被卖为新娘。
年轻妻子早年面临的生育压力导致许多人甚至在 20 岁之前就生育了多个孩子。在巴基斯坦流离失所的人中，有130,000 名孕妇和女童，其中许多人会在洪水退去之前分娩。洪水过后，由于无法获得医疗保健，妇女不得不在开阔的天空下在洪水救援营地分娩。在这里，尽管不知道自己或孩子的未来会怎样，母亲们仍被迫带来新的生活，不得不依赖妈妈婴儿基金会等慈善机构提供的防水布和分娩工具包。
“如果一个女孩要结婚，人们的期望是尽快生孩子，”该国领先的私立医院之一阿迦汗大学医院妇幼健康卓越中心主任扎希德·梅蒙说。“怀孕对她来说可能会危及生命......在怀孕期间寻求医疗保健非常昂贵，而且你必须为此旅行，这两者都是这些年轻女孩无法获得的奢侈品。”
迄今为止，巴基斯坦的政策和救灾措施未能解决这一现实。在物资匮乏时期，家庭几乎从不选择优先考虑女性。因此，气候变化已成为推动妇女和年轻女孩陷入婚姻、生育和终生生殖健康问题的另一股力量。
总部位于信德省的人权组织Sujag Sansar的首席执行官 Mashooque Birhamani 专注于打击童婚，方法是在社交媒体上传播意识，播放深入探讨童婚影响的戏剧，并推动当地警方设立一个专门的独立站给妇女和儿童，这可以通过提供保护、法律援助和接触女警官来保护他们的安全。
“通过我们的努力，我们看到童婚在过去几年中缓慢减少，但在洪水过后，我们又看到了突然增加，”Birhamani 说。Sujag Sansar 的公关经理 Um e Aiman 说，Lund 的事件不是一次性的：“女性在棉田工作很常见，所以如果我是村民并且我为我的兄弟娶了一个妻子，我也得到房子的另一个工作成员。另一方面，一些父母卖掉他们的女儿。销售的概念是他们的收入低。”
气候变化正在促使更多家庭做出此类决定。巴基斯坦去年的洪水冲走了大部分即将到来的收获，连同整个房屋、牲畜和卫生设施。仅在信德省，就损失了当年 80% 的水稻作物和 88% 的棉花作物。六个月后，仍有超过1000 万人没有安全饮用水。
巴基斯坦在 2010 年看到了类似的情况，当时有 1,700 多人丧生。超过1100 万人无家可归。一项关于 2010 年在某些地区持续近六个月的洪水的研究推断（尽管无法证实）在一些受洪水影响的地区，孕产妇死亡率达到每 10 万人中有 381 人死亡。该研究还发现，洪水过后一年，15 至 19 岁女孩的结婚率从 10.7% 飙升至 16%。尽管有这些发现，2022 年洪水的后果也遵循了类似的模式。随着失去家园的妇女被迫进入流离失所者营地，有关性侵犯的报道层出不穷。
巴基斯坦的农村妇女，尤其是从事农业工作的妇女，是世界上最脆弱的群体之一。他们所做的工作是非正式的，报酬很低——几乎没有或没有劳动保护。恶劣的气候变化迫使他们比以前走更远的距离取水，使他们面临遭受人身攻击的风险。
加上农业生活方式的压力越来越大，农村地区的妇女也可能面临重大的生育问题。这是因为女性通常要承担体力活，例如采收和打水，这会给她们的身体和健康带来压力，尤其是在气候变化下这项工作变得更加困难的情况下。
“我们需要研究这些洪水如何影响现有的不平等，因为它们没有创造全新的体验。”
这并不是女性身体承受压力的唯一方式。许多年仅 9 岁或 10 岁的女孩被送到城市地区，在家中担任保姆或清洁工以谋生。
“在我工作的这所房子里，我感到很安全，因为我雇主的丈夫对我们说话时很尊重，”今年早些时候，一位年轻女孩说，她离开了巴基斯坦旁遮普邦的村庄，为卡拉奇市的一个富裕家庭工作。
本来应该是一项基本权利的事情对她来说是一种特权。她脸上混合着恐惧和希望的表情表明，男性雇主一直把她当作孩子，而不是孩子。2010 年洪水过后，她的姐姐们失去了房子，开始工作。由于工资微薄，通货膨胀加剧，她的父母认为她够大了就把她送走了。
Reetika Subramanian 是一名记者兼研究员，负责运营播客项目“气候新娘”，她的工作重点是探索气候变化与早婚之间的联系，尤其是在她完成博士学位的印度。
“我们需要研究这些洪水如何影响现有的不平等，因为它们没有创造全新的体验，”Subramanian 说。“相反，他们只会加剧现有问题，例如辍学。”
例如，萨勃拉曼尼安在西印度进行实地考察时了解到，在大流行最严重的时候，更多的家庭无法亲自上学，因此将女儿嫁出去。父母负担不起额外的一餐。
Maryam Jamali 是一名 19 岁的年轻人，她经营着Madat Balochistan组织，该组织在信德省和俾路支省的农村地区开展工作，最初是为了提供洪水救济，但现在也提供妇女资源。Jamali 在该地区的一个小村庄长大，她注意到早婚受到生活方式改变、移民模式和经济不稳定的影响——所有这些都受到过去十年气候模式变化的影响。
“当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全家都住在我们村子里，但现在由于气候变化和极端……几个月的气温，这一直在促使人们去城市中心，”她说。“留下来的人必须走得更远才能获得医生、教师和其他技术工人和资源。”
“人们认为我很残忍，但我别无选择。” —— 迪尔穆拉德·隆德 （卖女儿的父亲）
她所在地区的一名助产士告诉 Jamali，她现在要让女儿早点结婚，因为她会得到一笔钱，尽管早些时候曾表示希望女儿成为一名接受过医学培训的女性保健员，可以在当地提供护理。获得医生和医院机会有限的农村和城市低收入地区。
年仅 19 岁的 Jamali 似乎更老了：她的声音表明了她工作所带来的情感损失。随着人们向城市的缓慢迁移威胁到扼杀她长大的农村文化，她冒着失去小时候所熟悉的生活的风险。当来到这里的外人没有问她的社区他们需要什么，而不是问她的社区他们需要什么时，Jamali 感到更加疏远“帮助”对他们说话并将他们的信念强加给他们。在尝试实施变革时，这些方法也会阻碍进展，因为当当地社区没有发言权时，新想法就无法生根发芽。
“很多救援人员都有误解做法的倾向，”她说。“救援人员几乎没有给女性选择的空间……有很多关于‘可怜的未开化女性’用树叶和沙子来管理她们的月经的故事。这不是非黑即白，因为农村地区的妇女无法获得月经卫生，所以我们必须给她们提供卫生巾。”
在这种“帮助”改变的方法出现之前，实施系统性解决方案将是一个遥远的现实。基层工作人员不断要求当权者从更广阔的角度看待这个问题。他们需要能够识别正在发生的多个问题的整体解决方案。
隆德嫁出女儿后遭到强烈反对。许多人会同意：愤怒是恰当的。不幸的是，如果巴基斯坦的局势得不到改善，他的女儿们很有可能被迫对自己的女儿做同样的事情。洪水将继续到来。更多的家庭将流离失所。下一代女孩将被卖给婚姻。
指指点点很容易。解决问题更难。为了将年轻女孩从如此可怕的困境中拯救出来，那些经常不看这些故事的当权者必须睁开眼睛倾听。说这是错误的已经不够了。社区需要一致的资源和支持。
如果隆德的两个女儿也能上学，长大后肚皮饱满，头上有屋顶，她们会发生什么事？他们现在的生活会在哪里？也许，她们会学习读书写字，而不是给丈夫生孩子。多么美好的世界：女婴生孩子，气候变化迫使父亲卖掉女儿。还存在其他选择——要是世界领导人睁开眼睛就好了。（完）
（责任编辑：邹舒 审核：罗蒙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