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球时报综合报道】美国总统拜登23日在日本东京迎来他此次亚洲行的重头戏——宣布启动“印太经济框架”(IPEF)。美联社称,拜登的声明标志着IPEF参与国即将开始谈判,以决定框架的最终内容。虽然框架有待细化,但多家媒体在报道时认为该框架“剑指中国”的意味很浓或特别提及该框架成员国中“没有中国”。美方吹嘘该框架有美日韩等13个初始成员,GDP占全球的40%,但多家媒体和学者提醒道,IPEF“更像是开放的酒吧派对”,没有实质利益,没有关税豁免,没有更宽的市场准入,更像是为服务美国利益的“政治安排”。针对美国启动IPEF,中国外交部发言人汪文斌23日表示,美方应切实按照自由贸易规则办事,而不是另起炉灶、另搞一套,冲击现行的区域合作架构,开地区一体化的倒车。“美国是不是在把经济问题政治化、武器化、意识形态化,用经济手段胁迫地区国家在中美间选边站队?美方欠地区国家一个说法。”
13个初始成员国
“这个框架是一个承诺,与我们在这个地区的亲密朋友和伙伴合作,应对确保21世纪经济竞争力最重要的挑战。”拜登23日在与日本首相岸田文雄联合召开的记者会上这样说道。根据白宫同日发表的声明,IPEF共有13个初始成员国,分别是美国、澳大利亚、文莱、印度、印尼、日本、韩国、马来西亚、新西兰、菲律宾、新加坡、泰国和越南,13个成员国GDP占全球40%。声明重点阐述了IPEF侧重的四个关键支柱:互联互通的经济(贸易)、有韧性的经济(供应链)、清洁的经济(清洁能源)和公平的经济(反腐败)。
《华尔街日报》23日称,IPEF是自美国政府2017年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后,为与亚洲国家建立经济关系作出的最雄心勃勃的尝试。法新社称,与传统的贸易协定不同,IPEF没有谈判关税和放宽市场准入的计划——因为这些在美国选民那里日益不受欢迎,也很难在美国国会获得通过。相反,该框架预计通过在数字经济、供应链、清洁能源基础设施和反腐败措施这四个主要领域“商定标准”,将合作伙伴整合在一起。
值得注意的是,虽然在白宫23日发表的声明中未提及中国,但多家西方媒体在报道此事时分析认为该框架针对中国。美国商务部长雷蒙多也表示,IPEF为亚洲国家在上述重要事项上提供了“一个中国之外的替代选项”。
“IPEF绝非传统意义上的区域经济贸易一体化框架理念,也不是美国前总统特朗普执政时期力推的双边自贸协定。”中国人民大学国际货币所研究员陈佳23日对《环球时报》记者表示,IPEF出台的目的十分明确,即建立一种机制来填补因特朗普政府退出TPP所造成的印太区域“真空”。另外,美国并不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这一全球最大的自由贸易协定中,这些都促使美国力图通过IPEF来增加在该区域的经济架构中面对中国的存在感。
“美国启动IPEF前一天,中国外长警告,美国在印太地区的战略‘注定要失败’”,法新社称,中国国务委员兼外长王毅22日同巴基斯坦外长比拉瓦尔在会谈后表示,美国“印太战略”必然是一个失败的战略,要对美国的“印太经济框架”划一个大大的问号。
多国不想展示遏华姿态
一些初始成员国并不愿从“遏制中国”的角度理解IPEF。据路透社称,该框架初始成员国将需要就希望遵守的标准、执行方式、国内立法机构是否需要批准以及如何看待包括中国在内的未来潜在成员国等问题进行谈判。
据韩国KBS电视台称,韩国总统尹锡悦23日下午以视频方式出席IPEF启动会议。报道称,由于IPEF被认为具有“遏制中国”的性质,韩国国内对于中国提出抗议或实施经济报复感到担忧。对此,韩国总统室表示,IPEF的重点是维持供应链稳定,“并非排斥中国等特定国家”。尹锡悦23日表示,IPEF的内容并未确定,现在处于制定印太地区经济贸易相关规则的过程中。韩国《亚洲经济》报道称,韩国外交部长官朴振22日还曾表示,抛开中国谈印太经济是不现实的,韩国可以发挥引导作用,吸引中国一同参与相关规则和秩序。
印度《经济时报》23日发表评论文章称,IPEF归根结底是美国主导的一项“政治安排”。印度此前对是否加入该框架也显得颇为犹豫。《德干先驱报》称,美印官员经过数日紧张的接触,在美国修改正式声明的文本,以体现出该框架仍处于磋商阶段且将继续向其他国家开放之后,印度最终同意参与IPEF的启动。报道称,印度之所以在加入IPEF一事上陷入两难境地,是因为它不愿被认为与美国联手遏制中国。
《日本经济新闻》23日称,在中美竞争的背景下,新加坡力争保持中立立场。新加坡总理李显龙在接受该报采访时表示,新加坡参加美国主导的IPEF,是因为这是拜登政府认识到亚洲经济外交重要性的宝贵信号。新加坡也支持中国提出的“一带一路”和“全球发展倡议”,并是“全球发展倡议之友小组”的成员。中国经济在全球经济的占比已增加,若不和中国发展贸易,不仅会付出很大代价,还会制造更多摩擦。他同时称,刚刚起步的IPEF并不能完全替代《全面与进步的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CPTPP)。“理想情况下,你希望美国和亚洲国家达成自由贸易协定,但他们(美国)做不到。IPEF不是自贸协定,而是反映双方在与地区相关的项目上进行合作意向的框架。”他说。
“IPEF能否活到拜登任期结束,是个大问题”
虽然美国官员表示,印太经济框架代表了一种“超越传统贸易协议的新合作方式”,但有专家分析认为,其对亚洲经济的影响尚不明朗,对其他国家的吸引力也不大。
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沙利文23日在记者会上特别提及,有多个东盟国家作为初始成员国加入IPEF。而据美国消费者新闻与商业频道(CNBC)23日报道,一名亚洲外交官表示,东盟一些成员国原本可以参加IPEF的启动仪式,但据日本财务省官员透露,因该框架缺乏削减关税等实际激励措施,该地区许多国家并不愿加入进来。美国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贸易专家古德曼称,“看起来白宫已决定让IPEF启动仪式更像是开放的酒吧派对,所有人都被邀请参加。但最后如果希望其他国家都上船,必须给出更多实质利益。”
陈佳表示,IPEF对整个亚洲经济的影响尚不明朗。比如,IPEF所谓“稳定供应链”的本质就是重构供应链,将原本源自中国的供应链分散到各个成员国去,但这样做能否真正稳定全球和区域供应链,是个大问题。更重要的是,IPEF目前来看是个需要长时间建立的框架,但它能否“活到”拜登任期结束,尚且是另一个大问题。
“拜登在亚洲的关键问题是,他受到美国国内贸易政治的制约”,政治风险咨询公司欧亚集团的中国问题分析师托马斯说,“亚洲国家想要的恰恰是拜登无法提供的,即更多进入美国市场的机会。”《日本经济新闻》分析称,对于参与国来说,IPEF缺乏美国市场开放的吸引力。此外,拜登政府不将关税减免谈判纳入IPEF的磋商领域,就无需国会批准。参与国普遍担心,一旦美国政权更替,协议能否得到切实遵守。
汪文斌23日评论称,中方认为,无论什么名目的区域合作框架,都应该推进自由贸易,不应该搞变相保护主义;应该有助于世界经济复苏,不应该破坏产业链稳定;应该促进开放合作,不应该制造地缘对抗。“人为制造经济脱钩、技术封锁、产业断链,加剧供应链危机,只会给世界带来严重后果,美国也不能例外。美方应当知错改错,而不是一错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