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日本作家村上春树获得阿斯图里亚斯公主文学奖,以表彰他“在具有雄心和创意的作品中调和日本传统与西方文化遗产的能力”。
沟通东西方文化的“桥梁”
西班牙《世界报》网站报道称,评审团的报告肯定了村上春树表达宏大主题和展现时代冲突的能力,诸如孤独、存在的不确定性、大城市的非人化、恐怖主义或身体关怀以及对自己的创造性工作的反思。此外,还有他作为沟通东西方文化的“桥梁”的特点,虽然这一点村上春树本人并不承认。
村上春树声明,“我只写我想写的,并没有考虑扮演东方或者西方的某种角色,也没有想要充当某种桥梁”。村上春树此前翻译了很多诸如杜鲁门·卡波特、斯科特·菲茨杰拉德、J.D.塞林格和约翰·欧文等作家的书,他在高中时期就读过这些人的作品。在当了多年翻译以后,村上春树开始进行文学创作。
因此,当他决定关掉与妻子在东京经营的爵士酒吧,全身心投入文学创作时,他的“挑战”就在于如何将这些作家对他产生的毋庸置疑的影响用日语表达出来。
村上春树最初被归为小众作家,但后来变成世界上最畅销的作家之一。对一切公共事务都漠不关心的村上春树在采访中大方承认,尽管他自认为是一个“描写亲密故事的亲密的人”,但他并不觉得出名这件事让他感到“舒适”。
“我更喜欢平静的生活。只要有书籍、音乐和猫,我就很快乐。但我也还是很高兴能有这么多读者。”这位《舞!舞!舞!》的作者承认自己是音乐的狂热爱好者,但也很骄傲自己已经能够把音乐和最近的几本作品分开。
但是,他也承认,音乐总是“自然而然”地出现在他的生活中陪伴他。“我起床、开始写作的时候会听古典乐,跑步和开车的时候会听摇滚乐,晚上听爵士。”这是村上春树每日的音乐菜单。
这位首个获得阿斯图里亚斯公主文学奖的日本作家说,他是在29岁观看一场棒球比赛时第一次感受到了投身写作的冲动。
这项运动同样启发了在2015年获得该奖项的古巴作家莱昂纳多·帕杜拉的写作生涯。
对社交媒体大失所望
报道称,村上春树对于人工智能(AI)涉足文学领域并不感到担忧,并为作家构思和打造作品的传统方式辩护。虽然他意识到,在数字化世界中以这种“缓慢”的方式传递信息只是少数人在做的事,但他仍然相信他们的力量。
村上春树自嘲地说:“我的脑子里充满了错误,但我仍然能够写作。如果一台电脑也有这么多错误,那它肯定会死机。”
对于这位《东京蓝调》的作者来说,“即使有错误的存在,人的大脑也能运转,但是电脑不能”。尽管他采取了一些办法,例如通过网站与读者进行交流,对人工智能的不信任还是延伸到了社交网络中,这一经历在他的某个作品中也得到了体现。
“我尝试使用过一些社交媒体,结果发现并不适合我。所以,我现在不用了。”村上春树感叹道,最开始他还以为它们能够以“某种全新的方式”帮助建立一种民主,结果大失所望,于是便舍弃它们了。
这位世界上作品阅读量最大的日本作家表示,社交媒体和整个数字化进程对大部分网络用户产生了影响,让他们认为小说的节奏“太慢了”;不过与此同时,他们也承认文学作品“寿命更长”。
村上春树强调,“因此,我对小说和历史的力量有信心。这个世界上也许只有很少一部分人接受更加缓慢的信息,哪怕只占10%甚至5%,我也相信这群人的力量”。
创造爱与不确定的世界
《西班牙人报》网站报道称,村上春树创造了一个自己的世界,一个以爱和不确定性为特征的世界。
村上春树表明,日本已经跳出了菊与刀的视角。他的文学作品散发出与索菲娅·科波拉的电影《迷失东京》同样的味道:霓虹灯点缀的大城市里沥青和混凝土的气味,人们挤在狭小的公寓里,幻想着不可能的幸福。
村上春树表现出对武士的悲剧伦理的完全漠视,他随时准备拥抱死亡。他想的不是荣誉,而是爱、性与孤独。他不关心后世,而是当下。他对美的感知也与不受时间影响的纯粹形式无关。
村上春树笔下的日本不是虚构的,而是真实的。那里的年轻人沉浸在消费主义、个人主义和被存在主义视角浸泡的虚无主义中。那是一个与西方世界受到同样的流动性影响的日本。宏大叙事已经崩溃。确定性已经消失。怀疑主义像病毒一样蔓延。过去不再统治现在,而未来充满不确定性。
报道称,爱是村上春树作品的母题之一,并非作为一种相遇的经历,而是作为对缠绕人类的谜题的一种隐喻。
村上春树没有哪本书特别突出,每一本都有相似的特点。《东京蓝调》有着与保罗·麦卡特尼的民谣类似的魅力。《奇鸟行状录》与希罗尼穆斯·博斯的幻想一样令人惊叹。《海边的卡夫卡》就像一个神话寓言,带我们走向意识小道的最远端。
村上春树是一个创新者,却被困在不断重复的公式里。他的作品引起了普遍的共鸣,并在一种想象中流转。(完)
(责任编辑:刘美玉 审核:罗蒙山)